薄的双唇在黑暗中微微开启,炙热而急促的呼吸撩在了半夏的皮肤上。
世界一片混沌黑暗,面对面地都看不清彼此的面目。
这样的黑似乎壮人胆色,白日里不敢说的话,不敢做得事,在这样的黑暗中便什么都敢了。
半夏慢慢俯下身,靠近那带着一点光泽的唇。在即将触碰到的最后关头,她勉强恢复了一点仅存的理智。
“我……可以吗?”她哑着声音问询。
半夏发现自己的声音在这个时候听起来十奇怪。
像是一声叹息在黑暗中飘飘渺渺的浮动,任凭谁都听不懂才对。
我可以吻你吗?可以爱你吗?可以和你一起做这样快乐的事吗?
我喜欢着你,我不介意你的其它,我想和你这般在黑暗里亲近。
你呢?你是否也和我一样?
然而人类的感官比言语快捷百倍。
这般多复杂的绪和疑问,在这样的时刻,都根本不需付诸于言语。
只要再靠近一寸,再那么一低头,一切的答案便都有了定论。
黑夜里,被她框在桌面的那个男人闭上了眼睛。
他伸出自己的手臂,摸到半夏的后脑勺,冰凉的指尖微微发力,轻轻地将半夏的脑袋向下按了按。
这便是一个邀请。
接到明确信号的半夏几乎在那一瞬间,听见了烟花绽放的声响。
人世界的快乐有无数种,眼下的她心花怒放,快乐至极。
心心念念,翻来覆去想要的东西眼如今摆在眼前,任凭采撷,
心底破土而出的那只怪兽,便在一瞬间膨胀了。像暗夜里张牙舞爪的黑色野兽,蹲在心头露出獠牙,带起一点欺负人的恶意。
她先用一点舌尖,轻轻地舔那双在紧张中冰凉了的唇。
满意地察觉到小莲发出一点轻轻的颤抖。于是两次三次,这样吻他,勾着他紧张不肯干脆地吻实了,只是细细地将他折磨。
直到那人忍受不住,按在她脑后的手指突然用力,将她彻底按向自己。
半夏这才肯罢休,结结实实地吻了下去,给他盖实了属于自己的印章。
深深地吻他,满怀恶意地,把他弄得神魂颠倒。
将他引诱,引出他敏感的舌尖追逐自己,让它暴露在空气里,来回反复地欺负。
小莲的脖颈深深后昂,打翻了桌面的花瓶,鲜红的花瓣和一瓶的凉水顿时洒了一地。
没人在这个时候顾得上这些,半夏不耐烦地挥手把那花和水瓶一起扫到了地上。
他们靠得太近,身体的气味在空气中混杂到了一起。半夏甚至在这个时候闻到小莲身上一点泥土的气息和月季的清香。
我也太会了。
半夏在彼此粗的呼吸声中这样想。
她走了半秒钟的神,回想起自己在童年时期养过的那些春蚕,
那种从未有父母导的生物,天生就能为自己编织出极为复杂而稳定的屋。
“这就是属于生物的本能。”当时母亲对年幼的她说,“不用任何人教,自己便会了。”
半夏觉得,自己也有着这样的本能。
不用学习,天然就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怎么样才最快乐。
她摘到了那朵娇嫩的莲花,心满意足地圈在自己手中,细细地尝他,吻他的脖颈。
直到那白皙的脖颈上浮起成片黑色的鳞甲。
意乱情迷中的小莲突然清醒过来,推开半夏,挣扎着想要往逃走。
半夏拉了一把他的衣服,慌乱中的两人一起跌在了地上。
夜风在这个时候撩起窗帘,一点朦胧的月色淌进屋内,
如水的月华中,倒在地上的男人身后的衣物被什么东西掀起,伸出了一条漆黑的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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