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大爷能走了，知道楚辞爱看书，就吩咐人给楚辞成箱成箱的往家里运书，楚辞翻着报纸看哪儿又要打仗了，就翻着书把当地有名的建筑描画下来，想着哪天不打仗了还能把它重建起来。

　　大爷瞧见了逗他：“挺好，我在前边带兵把楼轰塌了，你在后边紧跟着就盖楼，这是给我死后积德啊！”气地楚辞直翻白眼。

　　见着楚辞愣神，老太太逗她：“丫头吓着了？”

　　还没等楚辞说话呢，二少奶奶就说了：“大嫂怎么会被吓着呢，我听我们家二爷说了，大哥现在可是又开始帮着大帅处理军务呢，应该早就见怪不怪了。”话里透着一股子酸味儿。

　　老太太毕竟是上上代宅斗的胜利者，又活了这么大岁数，知道老二媳妇又挑理了，板着脸拿手拍了拍桌子：“男人的事情让他们干去，反正外头再怎么打也不会把你们抓去打仗，你们一个个地就安安生生地再后院想着福好好伺候自己家男人就行了。”

　　三爷媳妇儿跟三爷似的也是人精，瞧见老太太生气了赶紧又扯到别的话题上：“诶，我看二嫂这裙子挺好看，料子也好，是哪家铺子做的啊？”

　　二爷媳妇今儿穿的一条新式旗袍，茶色的缎子上描着红玫瑰，腰身剪裁的恰到好处，衬得人妩媚而有韵味，配着翡翠的镯子和耳坠，头发烫着卷儿，上头还别着镶着钻石的发卡。这会儿瞧着有人夸她的新裙子，人别提多得意了：“嗐，什么铺子做的啊，这是二爷托人从上海的洋行买的，这燕城可买不着。”

　　二爷喜欢华丽的东西，自然也给自家媳妇儿身上装的珠光宝气的，几个媳妇嘴上不说，心里却是羡慕着呢。二爷的娘故作酸气地说：“欸欸欸，这二爷就是娶了媳妇忘了娘。”

　　二少奶奶赶紧哄到：“娘可别这么说，二爷走之前可跟我说了，这次回来刚好能赶上娘的生辰，说要给你备份大礼呢，是顶好看的东西，让我别跟您说……哟！瞧我这多嘴的……”二少奶奶佯装自责地伸手就要拍自己的嘴，不过她可舍不得，那两片丰润的唇瓣上涂得可是泊来货，是当下最时髦的颜色，是二爷下属的太太送她的，听说是托人在百货商店订了好久才得来的新鲜物件。

　　楚辞一个大小伙子对这些珠宝首饰的一点都不感兴趣，静静地坐在边上当是听故事。可有的时候越是静静地待着，越有人愿意把你推到这戏台子的中央。而通常愿意坐这件事的就是二少奶奶，楚辞总觉得是因为从前他把二爷给伤了所以跟二少奶奶结下梁子了。

　　就听着二少奶奶说：“要说好玩意还是大哥那儿的多，怎么也不见大嫂戴啊，这男人到底不细心，奶奶您可得说说大哥，回头也让大哥给大嫂找点好料子做身旗袍穿，现在啊最时兴这样的。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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